长清宫词结局
的有关信息介绍如下:陈睿登基做了皇帝,在宫中建了一座长清宫给姐姐陈念居住。 这几篇番外可以看看: 夏荷: 我没有见过这位长公主,宫里的绝大部分人也没见过她。我只知道她年长皇帝八岁,是明慈太后与安亲王生的女儿。明慈太后薨逝后,她被先帝下嫁给一个小小侍郎。后来这个男人在阵前自尽殉国,她便到夫家祖家住下,为亡夫守满整整三年孝。 新皇登基后,三番五次要接她回朝,她却都拒绝了。直到今年孝满,陛下才终于如愿以偿,把她接了回来。 我不知道在那一段动荡艰险的日子里,这对姐弟是如何互相扶持熬过来的。但我想,能培养出如此优秀的一代帝王的,必定是一位奇女子吧。 陛下早在刚登基不久,就在皇宫里大动土木,专门为长公主修建了一座恢弘典雅的宫殿,亲提“长清宫”三个字。那宫殿从来不让外人进,只听说里面有一大片荷塘,夏日,开满朵朵白莲,烟波浩淼,宛如仙境。 我有时会站在皇宫高处眺望,鳞次栉比的飞檐斗壁后,那一片金黄灿烂的琉璃瓦中,长清宫有着古朴的黛色瓦的屋顶是那么夺目。正因其的不张扬,才显得更加独特。 元熙长公主到京那日,出乎意料的低调平静。陛下只带着亲信侍卫,提前一天在城外遥思亭等候她。这位全国最尊贵的女性就这么静悄悄地地和陛下同乘一辆普通的官家马车进了宫。 当天晚上,皇宫有家宴。让我惊讶的是,我居然没被邀请。我再是迟钝,也能从传话的公公那含糊的言辞里听出端倪。 第二天,我就从惊慌的宫女口中得知,我被软禁了。 我已是贤妃,并且怀有龙种,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陛下突然把我冷落。是那个总假惺惺对我笑的皇后?是那个总是用怨毒的目光瞪我的历贵妃?还是哪个新来的美人? 而探听消息回来的侍女说,陛下这一个月来,没有去任何一个娘娘那里。他除了处理朝政,就是在长清宫里陪着长公主。 长公主…… 一天夜里,我忽然被一阵剧痛惊醒。我双腿间涌出大量的鲜血,可是此刻离产期,该还有两个月啊! 宫女哭着敲打着从外面紧锁的宫们,可是没有人回应。我痛苦地在床上翻滚,声嘶力竭地喊叫,一阵阵如巨浪般打来的疼痛几乎要撕裂我的身体。 就在我力气快要耗尽,打算放弃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穿着青灰色宫装的女子走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娘,你是来救我,还是来接我的? 次日太阳出来的时候,我生下了一个儿子。 他们告诉我,那天晚上若不是长公主的人发现这里有异动,恐怕我们母子已经不保了。长公主亲自带人打开了宫门,带来了御医和产婆,这才避免了一场悲剧。 我永远记得,当我抱着孩子在御花园里赏月的时候,那个一身素雅宫装的女子是怎样走进我的视线里的。 我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起初一刻,我觉得她长得颇像我的母亲,然后我才醒悟过来,一切的疑惑,此刻全部彻底明白过来。 有几分消瘦和苍白的她其实并不及我美,比较起来我知道自己远比她要年轻,要妩媚得多。可是当她拖着长长的裙裾缓缓走动时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风华,那种经历大风大浪回归后的波澜不惊,是我怎么也模仿不来的啊。 陛下,你纵使可以找一万个女子将她们装扮作她的样子,可你得到的,终究不过是个幻影啊。 一亩荷塘,十里月色…… 这景色,有她陪着看,才是最美的。 我悄悄离开。 陛下将我封作贵妃,我的儿子就是皇长子。他对我解禁,可是从那天起,我却极少再踏出宫门一步,专心念经诵佛。 宫里和朝中正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动。姚相被诛,皇后贬至冷宫,生下皇子就死了。听说,陛下把那孩子亲自抱去了长清宫。历贵妃一家也在这次变动中受到牵连,降为御女。唯有我的义父在这场变革中飞黄腾达,和杨相佐政,取代了姚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局面。 风雨从未停歇过。 我早已经没了关心政局的心思,只想守着儿子过下去。儿子就是我的命,只要他没事,其他的一切我都能忍。 陛下就此很少到我这里来,我的内心却不再有波澜。我的梦因他而起,再因那个女子而结束。 他也是个可怜人,终生得不到他想要的。 而我呢?别人给了我一个牢笼,我便义无返顾地钻了进去。 现在想想,陛下之于我,长公主之于陛下,不都是让人心甘情愿被禁锢一身的牢笼吗? 可是,长公主,你的牢笼,又是哪个呢? 老叟: 我们的村子离帝陵不远,爬上山冈就可以看到两座一大一小的宏伟陵墓。一座是先帝的端陵,一座是皇帝的姐姐的芙陵。 记得当初先帝为长公主修建芙陵的时候,刚做父亲的我还去挖过地宫,搬过石砖。这一转眼,我已经是爷爷了。 二十四年了吧?二十四回春,芙陵前池的荷花盛开了二十四个夏,端陵的枫叶也红了二十四个秋。 前些天我正和守芙陵的老头喝着酒,一个要被流放到荒蛮的皇子押解经过这里。先祭拜了先帝,还想要祭拜芙陵,那押解他的士兵怎么也不同意。于是他只好在山门口跪下来,嘴里念着:“姑姑,骥儿此去,生死由命。落得如今下场,是骥儿不如人。辜负了姑姑的养育和教诲,来世再报答姑姑。望姑姑安息。”说完重重磕了九个响头。 他的额头磕破了,血都浸到了石板缝隙里。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啊。大风大浪里起伏,哪里有我们做太平盛世里的老百姓的好? 这些年我跟着儿子媳妇过着舒适的生活。每天喝着小酒,坐在村口的大橡树下,望着远处的帝王陵墓,给孩子们讲几个前朝名人的故事。村里那个年轻的教书先生对此很是不屑,说我讲的都是野史。可我一个大字不识的老头子,管它野史正史做什么? 这天我多喝了几杯酒,又坐在橡树下给孩子们讲故事。 “咱们村可以看到的这两座陵啊,也有个故事。”我说,“我当初给修那公主陵的时候啊,和监工的大太监成了酒友。后来他告老还乡,路过我们村,和我一起喝了一晚上酒。醉了,他告诉我,说那公主陵啊,凤棺里放着的不是人而是骨灰。而且这骨灰只有一半。另一半到哪里去了呢?他说啊,是被先帝装进一个小檀木匣子里,一直放在身边。不用想也知道,先帝下葬的时候,把这匣子也带下去啦……” “道听途说!”教书先生又过来指责我,孩子们畏他,一哄而散。 他神色凝重地对我说:“大爷,祸从口出,切莫议论帝王家的是非。” 我依旧摇头晃脑地品着杯里的酒,他长叹一声离去。这个叫王筹的年轻人是杨相去世,杨家被抄家那年来到我们村子里的。那天他身上还带着伤,奄奄一息,是给我小侄女藏在自家柴房养的伤。这些我没说,但我都清楚得很呢。 谁人能没有秘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那个头发已经花白的帝王深夜轻骑来到姐姐的陵墓前,抚着碑石喃喃自语。守陵老头早已经醉得不醒人事,我却清醒而紧张地看着帝王一个人在黑暗里站至东方泛白。 如今,磕头的皇子走了,夜访的帝王离世了,只有这离离原上草,无声诉说着埋葬在身下的秘密。 春风又绿。